卡达
2018.03.13发布·448阅读
炅狄(董炅狄)(蒋广元)

目的地

西非

出行时间·天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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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均费用(人民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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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达
我们医疗队的黑人翻译卡达他的全名叫什么?我至今也搞不明白。穆斯林的名字往往很长,我们对我们的黑人司机的名字,只能叫出:易卜拉罕或者
高密什么的,至于省略了多少,还真搞不清楚。卡达也是一样,我叫他卡达,他听得懂叫他,我也容易记得住他叫卡达就足够了,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。
初见卡达是前队在工作交接时,他是前队临时聘用的,
尼日尔黑人翻译。卡达一米八几的个人,刚五十岁,象所见大多数尼日尔中老年一样的体形。肥胖、魁武,以脐部为中心,配大长腿,远看真是完美的纺锤形体形。每天在医院见到他,他总是站立一边,不叫他他不靠前,双手拿一本厚厚的医学汉法字典。硕大的体形,他讲话却是低声细语,絮絮叨叨地一囗稍带外国声调的普通话。知道他在上海学的普通话,他的普通话听起来,还有点江浙腔的意思。中文对话一流,没任何听不懂的,可惜他会写的中文很少。
卡达是名门之后,1992年到1996年在
中国上海某大学留学,他最后一次去中国是2002年了。在他和我们的谈话中,经常用的是:他们怎么怎么的,我们怎么怎么的。言语中已经把自己划成中国成分了。打召呼也不是:bonjour!而是:你好!反倒是我看到黑人的他,情不自禁地用bonjour  sa va!向他问好。
卡达毕竟还是
尼日尔人,第一次见到他。他走到我面前,突然他整个人下坠了三分之一,我以为他要摔跤了,急忙想去扶他。只见他双腿屈曲快跪于地、身板直立、双手下垂,我忽然想起:这不是西方小说里的曲膝礼吗?!我一阵忙乱,又是躹躬,又是抱拳,最后还来了个合掌,因为我知道曲膝礼是身份低的人,向身份高的人行的大礼。我们中国人讲究平等,卡达一个屈膝礼,让我不知所措,不知道用什么礼回他才对等,慌乱之下把中国常见的回礼全上了,这下把他又吓了一跳。
有一天,他到队部把我叫到大门外,让我见见他老婆。他老婆坐在车里,一个挺矮肥的黑人女人。他介绍说他老婆36岁,6个孩子,大孩子快30了。我吓一跳!6岁生孩子?随后他告诉我:他有二个老婆。大老婆在北方,生了三个孩子。大儿子快30岁了,现正在
中国上海留学,读博士。二老婆是在多哥娶的基督徒,大孩子十六岁,在尼亚美大学学习。我问他怎么有二个老婆?二个老婆不吵架吗?他说:他的宗教可以最多娶四个老婆。如果老婆们在一起生活,是会有吵架的。这是个可以一夫多妻的国家。其实按中国传统文化来说,中国以前也是有一夫多妻的传统的。袁世凯就有十二房太太,最先反对一夫多妻的梁启超,也是有妻有妾之人。新中国成立后,婚姻法最大的变革就是自由恋爱和一夫一妻。遥想以后的中国人,怎么去理解什么叫妻、妾:什么叫正房、偏房,更无法理解大太太、二太太、三太太等,看不懂太太和姨太太的劰关系,甚至连大小老婆都费解。话剧《雷雨》和很多中国名著都要写不少注解。中国传统文化要传承,但文化中的糟粕还是要去除的。虽然妻管严增加了,但我们更文明了。
我问卡达怎么不再多娶一二个?回答是:没钱!所以古今中外,娶妻养妻要花钱是共性的!这点是世界
大同了。卡达在这里的收入是黑人司机的近三倍。但每到临近发工资时,他那种期盼的眼光,真让人受不了。有次工作太忙晚发了一二天,他抓耳挠腮的围着杨翻译转,在催。每到发钱给他,他脸上绽放着笑容,眼睛发着光,反复用中文唱着:我们都有一个家,名字叫中国!我们都有一个家,名字叫中国!我就在想:没发钱给他时,他在唱那首歌?以后我不雇用他了,他没有了来自中国的工资了,他又会唱什么歌?为了让他唱好歌,我只能让杨翻译再忙,也不要迟发他工资了。
有二个老婆的他,前天跟我说要谈点私事。我一猜估计是借钱,马上与杨翻译商量好了对策。果然他说:要借5万
西非法郎,寄给北方的大老婆。我同意后,卡达没有唱:我们都有一个家,名字叫中国。而是又吓了我一跳-----一个深深的屈膝礼!我照例又是躹躬,又是抱拳,又是合掌,当然最后是哈哈大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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